第04版:文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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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年4月17日 星期

眼里有景 心中有光


心若宁静,万物皆安;心若欢愉,世界皆彩。在这广袤无垠的天地之间,每一处风景都如同心灵的镜子,映照出我们内心的情感与思绪。当我们心怀宁静,山川河流、花草树木都呈现出一种恬静之美;而当欢愉充盈心间,即便是最寻常的景色也变得熠熠生辉,令人心醉神迷。让我们的心灵与风景共舞,去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与多彩,让心灵与风景相互交融,感受着大自然的恩赐与美妙。

屋后梨花

□ 朱雪锋

忽如一夜春风来,千树万树梨花开。

我家屋后有一株梨树。在某个春日的清晨,光溜溜的梨枝上仿佛被施了魔法般,缀满了粉白的梨花。

梨花确实很美,洁白如玉的花瓣宛如仙子的羽衣,清新脱俗。尤其是雨中的梨花,恰似一个娇弱动人、素雅高洁的女子,惹人怜爱。

而雨后的梨花,更是别有一番景致。它们漫天飞舞,纷纷扬扬,如雪花般飘落,铺满大地,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梦幻般的白纱。

我家屋后原本并没有这株梨树。只因我酷爱吃梨,于是若干年前,母亲特意买了一棵梨树苗回来,种在了屋后的空地上。 记得刚栽种时,母亲喊我过去帮忙,那时的我偷懒没有去。母亲便佯怒道:“等结了梨子,可不给你吃哟。”后来梨树长大了,结出了累累硕果,而吃得最多的人,便是我。

梨树从种下,到长大,再到结果,这中间的过程并非自然而然,而是需要有人精心打理。在这方面,母亲展现出了对果木的精通。她知晓何时该修剪多余的梨树枝桠,何时该喷洒农药以消灭果虫。

虽然仅有一株梨树,管理起来并不费力,但母亲依旧用心呵护。她只盼望着儿子能尽早品尝到那香甜可口的梨儿。

在母亲的悉心照料下,梨树苗茁壮成长,没过几年便开始结果了。还记得第一次尝到自家梨儿的那一年,梨树上结出的梨子并不多。母亲自己只勉强吃了一个,其余的都进了我的肚子。

反观邻居家也有一株与我家同时栽种的梨树,由于没有用心打理,梨树上结的梨子寥寥无几。即使偶有几个,也是品相极差的病梨,与我家满树的大个儿梨相比,简直天壤之别。

梨花盛开的景象,美如画卷。那千万张笑脸,美丽而温暖,让人心生向往。

清晨,梨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迷人的花香肆意飘散,仿佛在诉说着春天的柔情蜜意。

中午,阳光洒在梨花上,它们娇艳欲滴地盛开着,宛如精灵般清纯可人。那如雪片般细腻的花瓣,点缀在翠绿的嫩叶之间,使得这春色愈发清新动人。

傍晚,梨花纯洁无瑕,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,绽放在这美好的春光里。

夜晚,梨花如同繁星点点,与碧绿的嫩叶相互映衬,如诗如画。那一片片洁白的花瓣,宛如天边的云朵,如梦似幻。

燕子来时新社,梨花落后清明。梨花也是春天的使者,它们在清明时节绽放,为世间带来一抹温馨。当梨花随风起舞时,花瓣纷纷飘落,犹如一场浪漫的花瓣雨,让人心中涌起无限情思。就让梨花捎去对亲人的思念,也通过梨花回忆跟亲人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。

又到一年梨花绽放时。这不仅是开在我家屋后的一道靓丽风景,更是开在我心间的一道动人风景!那甜甜的梨儿,甜在我嘴里,更永远地滋润在我心里!

搁浅的网红

□ 陈利

有一处海滩,除了蓝天下的碧海,就是空旷无垠、人烟稀少的沙滩。突然一天,这里的热闹了起来,人们纷纷驾车前往,疯狂拍照片发朋友圈、录视频发抖音,沉寂多年的海滩顿时喧嚣了起来,一时成为网红打卡之地。

我最初在手机上看到这一画面时,感觉很美,夕阳西下,金色阳光洒满天穹与沙滩,勾勒出斜躺在滩涂上的大船,有的视频还配上凄美悲壮的《泰坦尼克号》主题音乐“我心永恒”,优美的音乐拨动你的心扉,演绎另一个版本的旷世爱情故事……就这样,搁浅的大船与海滩,以各种各样的视频在网上迅速走红!我决定前往打卡。

在导航上输入“龙港海滩”,立马就有详细的道路指示和精美的图片介绍,驾车从过去的县道分路,进入海南特有的“景区”公路,一边是宽广的沙滩,一边是高大茂密的防风林。

不一会,我们便行驶到道路的尽头,一片防风林中的简易停车场。下车后极目远眺,蓝天之下、碧海之上,一艘歪斜的海船静静地躺在滩上。船长有60米左右,高度起码有50米,螺旋桨直径也有8米,排水量估计几千吨,船身不仅锈迹斑斑,而且还附着许多海洋生物。

这时,耳边传来商贩的喇叭声,循环播放着特有的叫卖:“无人机航拍沉船,抖音搜索。大海在龙港海滩,拍好看的船,搜索龙港海滩,无人机航拍沉船……”我没有上前打探价钱,但可以猜想抖音和视频号上许多视频,可能出自此商家。无人机高空俯拍沉船与人物,画面肯定震撼,再配上合适的音乐,点击量和流量一定不菲!

好奇心驱使我向当地人打探此船的来历。当地人告诉我,这是一艘外籍货船,前些年因触犯中国法律,被扣押并遗弃在不远的海上。不知是天意或是苍天发慈悲,怜悯这艘孤独漂泊在海上的大船。有一天海面上突然刮起了台风,掀起了大浪,把大船的锚链打断。台风和大浪没有让它沉没海底,成为鱼儿的庇护所,而是让它搁浅到人们可到达、可供观赏的无垠海滩,成为今天的网红打卡地。

为了感受氛围,我穿上了沙滩鞋、搀上裤脚,踩着细绵的海沙与浅浅的海水,一步一步向大船走去。蓝天下的沙滩上,搁浅的大船就是完美的背景,一群身着大红大绿纱裙大妈、尽心尽职的摄影大叔、一对、对时尚的年轻人,嬉笑声随着轻柔的海风飘向空中。天真活泼小孩们只关心脚下的海蟹与贝壳,奋力挖掘沙滩下的惊喜,倾心捕捉海水中畅游的精灵。在海水比较深的区域,不时有勇敢者击水畅游……

我一步一步往前走,沙滩上海水清澈透亮,一会淹没脚背,一会淹没小脚,在阳光的照射下,暖洋洋的,不时还嗅到淡淡的盐味。俗话说:“看到屋,走得哭!”我走了好一阵,搁浅的大船似乎还在远方。可能是年龄和体力的原因,有些力不从心。好吧,我就远远地、静静地欣赏。

大海船搁浅海滩本身是一件意外,如果没有那场台风,它的命运有可能被拍卖抵押,或回收拆解,或回炉再造什么的。但一场台风改变了它的命运,让它来到人口密集、交通可达之地,成为网红。从此,不会说话、更不会表达情感的废旧钢铁,有了更多的来自天南地北的男女老少与之相伴。如果搁浅大船能够说话,我想它一定会感谢这个时代,让它得以逆天改命,从此不再寂寞与孤独。

河流

□ 庞步高

桥上的霓虹照射着河流

仿佛闪闪烁烁的火焰

在涟漪里荡漾 战栗

汇聚了一个春天的流水

在晚风中唱出心底的爱情

最后一朵桃花

从四月的枝头坠落

随河水远逝

飘荡着烟雾般的忧伤

岸边的垂柳窈窕着腰肢

河床里落满星辰的眼睛

此刻 它跳动的心脏

奏响大地的音符

我们与河流紧紧相依

如花朵与树枝的缠绵

飞鸟与天空的守望

温暖与阳光的相伴

四月的河流啊

你是生命的旋律

你是大地的诗篇

在你的怀抱中

我们找到了永恒的春天

翠色和烟老

□ 章铜胜

缤纷的春花,在十里春风、万千雨丝里,挤挤挨挨、绵绵密密地热闹了一场,也就匆匆地谢了。春天需要这样的一场匆忙,春天也需要这样时光浅意的表达,它让你眼花缭乱,也让你莫名地生出些许怜惜和伤感的情绪。

在桃红柳绿的浅意阑珊里,春天渐渐有了稳重的模样。近处,艳丽纷繁的花谢了,只剩了深深浅浅的翠绿,一派清明的景象。远山空明,在天际,随意涂抹着浓浓淡淡的翠蓝,却是明朗的。绿色染翠,生出了淡淡的烟,蓝色翠染,浮出了浅浅的岚。而在如烟似岚的翠色里,春天就老了。

翠色和烟老,是梅尧臣《苏幕遮·草》里的句子,在长亭远道、梨花落尽、残阳满地的铺垫下,突然就被这几个字刺痛了,再回看雨后江天,忽又心怀释然起来:翠色终究会老。在春天,年年翠色年年新,年年翠色也会年年老。

满目翠色,是老成,是藏着小心思的希望。桃叶的翠绿里,藏着毛茸茸的桃实;杏树的浓密里,藏着涩涩的青小;梨枝的空隙里,藏着酸涩的青梨。可是谁也藏不住,谁也瞒不住那些日日增浓的翠绿。那片翠绿是善解人意的,它们在东摇西摆中长大,变得浓密如冠盖,也在风雨丽日里始终保守自己深藏着的秘密。

远山坦荡,在一抹浓淡无意的翠蓝里微笑,任那浅岚淡雾开开阖阖,来来去去,依然是那飘动着的一抹,依然翠蓝如新。云来了,不迎。风去了,也不送。雨来了,一片迷蒙。天晴了,依然是满目的明媚,满目的翠蓝。

翠色如烟般浓时,农事已盛,田畴将老。田野上绿色如织,纵横的阡陌,也如织。在那片翠绿之上,我遇见两位古时的农人,他们身穿深色布衣短裤褂,脚穿有襻带的新草鞋,在逼仄的田埂上,相遇,寒暄。行者,荷锄侧身而立;担者,挑两竹筐桑叶,面向村庄,匆匆而行。雨过天晴,朝阳烁金,金色的笑容也停留在他们的脸上。此时的乡村是忙碌的。他们匆忙相遇,相互点头招呼,丢下三言两语,复又于匆忙间各自东西。

草盛豆苗稀,荷锄者大概是匆忙赶往自家的豆田去锄草吧。而担者呢?昨夜,听得蚕匾里的蚕声沙沙地响了一夜,如窗前细雨密织的沙沙声,听来,总是喜忧各半的,喜的是桑尽蚕又长,忧的一夜新桑又能发几枝呢?清晨,担者的脚步就追着一片沙沙声赶到了桑田里,节奏也是急促而欢快的。此时,在朝阳的斜晖里,急促负重的担者,也如一只老蚕,蠕动在一片翠绿的桑叶之上,匆忙而又欢欣。

桃红褪去,柳色渐浓,翠色和烟,山村渐老。山村在翠色里醒来,屋舍俨然,鸡鸣犬吠之间,蛙声绕村萦回,乡亲们三三两两地走出村庄,牵牛扶犁,荷锄肩担,散落在田野如翠的绿色里。

田野里的人多了,反倒显出了空旷。河流如琉璃,早已涨满。水满流缓,波平如镜,如一面深翠的大镜,映照着如烟的翠色和日日生暖的云烟。

(再回首)“北龙过江”遇险

□ 韩玉洪

父亲生长在秭归旧州河,这里曾是秭归的州府,论打破木船的数量,峡江排首位。

旧州河江中,南北各伸出一道山梁锁江,中间不到百米宽,称为石门。船行至此,只能穿门而过。这里风平浪静,船来船往,物流正常。可是不知是何原因,北石门会间歇性地突然发出一股猛烈的暗流,将木船像箭一样地射往南石门外包,人们叫“北龙过江”。只听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船瞬间会被撞破并开始下沉,有时一天要打破好几艘木船。父亲讲了几十年前他经历的一次暗流。

那天,只有十多岁的他和旧州河所有的男子汉一样,估摸着北石门要发暗流了,就在街边隔江观望。暗流发出时,咆哮翻滚,将木船挤向南石门外包。这时,全街的男子几乎会全体奔往江边,将数十艘小木船迅速划往出事的地点。果然,载货的木船被撞损,逐渐漂流下沉。施救船赶到时,会先救随行旅客和船工,然后上船抢搬货物。

那天,打破的是一艘四川的盐船。父亲上船后,和大家一起将280斤一袋的川盐拎几袋放上施救船。根本就没有机会多拎,因为船舶出事后,不到十分钟就会沉入江底,所抢货物顶多只占运量的十分之一。就在施救船往回划的路上,船老板迅速砍烂几袋盐,将盐倒入船舱,马上泼上江水将其稀释。船靠岸时,就只看得见另一袋完整的盐。这时,水保长带着十多个挎枪的水保丁早已站在江边,数十艘施救船一律靠岸停靠三天,这叫归绑三天,谁也不能将施救船私自划走。在这三天时间里,水保长要和出事的船老板协商解决办法,并由当地出具出事和货损情况证明。事故处理完后,水保长向施救船收费,施救船才能散绑。对于船舱里的盐水,他也睁只眼闭只眼,让施救的人得一点好处。之后,船老板叫父亲他们帮忙推船的人挑几担盐水回家,自己则留下大部分盐水。父亲回家后,将盐水熬成数百斤白晶晶的川盐,这样可以食用好些年。在当时,一斤盐可以向农民换1斤大米或3斤玉米。

也有船老板故意将木船撞上南石门外包将木船打破,而人们去打捞也没有什么货物,这叫“腾空放炮”。其实,货物早被黑心的船老板在路上卖了,船上只放了少量的货物。对于这样的船老板,水保长一般会敲一笔钱,然后才出具完整的证明放人走路。

如果是煤船打破,命运就大不相同了,因为煤炭在川江很贱,谁也不会冒险去施救,煤船上的船工有可能就此丧命。如果是米船打破,施救船将米袋和船员弄上船后,便快速划往下游靠岸,将米袋隐藏起来,空船返回,说什么也没捞到,晚上再将米背回家。

1949年后,石门经过多次整治,航道安全多了,且蒸汽船逐渐代替木船,船舶出事的概率大大减少。不过,父亲在旧州河练就的驾船和施救本领,使他在新滩也能大显身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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