●骏马昂首,蹄落处寒霜四溅,仿若奏响一曲激昂战歌,踏出坚韧轨迹。
●扁舟孤影,在汹涌逆川中奋勇前行,船桨翻搅着如雪浪花,似与命运拔河。
●这多像生活中那些努力拼搏的人们,无论是事业上攻坚克难,还是在困难中砥砺前行,只要像马与舟这般勇往直前,何愁不能跨越重重阻碍,抵达心中的远方。
每年十二月到四月间,是座头鲸离开寒冷的西伯利亚老家、来到中国海域徘徊过冬的时间。春光明媚、海上风平浪静,我坐上出深海的观光船,以期一睹这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的风采。
静海细浪待鲸跃
□ 刘玥莹
观鲸凭的是运气,比较常见的是鲸鱼呼吸喷水以及露出水面的脊背;较为罕见的是鲸鱼甩尾,这是鲸鱼潜水捕食向下扎的时候出现的;最难得一见的是鲸鱼跃出海面拍水给自己挠痒痒。一般出海见到鲸鱼的概率是50%,而鱼跃出水也就只有1%。
我的运气还不错,赶上了难得的暖阳天。游船快速向可能有鲸鱼的海域前行,一名坐在全船最高处的水手裸眼眺望海平线,不错过任何一次鲸鱼的呼吸。
听从水手的指引,我终于在海天交界处见到了几次喷水的景象。深蓝色大海里冷不丁出现的白色圆锥部分就是鲸鱼喷水的地方。水柱一般很高,白色会贯穿海平线汇入天色中,看不清最终去处。
令人惋惜的是,每次我们开船冲向鲸鱼,最多也就能看几次远处的喷水,只有带望远镜的人能看到黑色的脊背。多次冲锋之后,有人受不了颠簸,船便在无垠的海里暂时停了下来。
吹着温柔的海风,我昏昏欲睡。水手一声大吼“前面”惊得我赶紧抬头,正看见一只鲸鱼大概百米之外!之后它翻过肚皮,举起双鳍,仰面砸向海面,掀起巨浪。如此剧烈的动作,船不敢向前太多,停在了距离鲸鱼约50米处。而这鲸鱼并没有停止它的挠痒痒,沉入水后又立即跃起,翻身躺回海里十余次,其优美的动作与惊人的气魄令我终于领会诗中的“鲸鱼跋浪沧溟开”是怎样的雄劲有力。
又过了一会儿,“噗”的一声忽然从船的左前方传来,把我的视线从海平线拉到了离船十米左右的地方,正看见一大一小两只鲸鱼从水中翻出。船上传来阵阵惊呼,拍照声此起彼伏。此后的几分钟内,这对母子时不时在船周各个方向出没,喷出水花,摆起尾巴,肆意玩耍,最近时距离船也就三四米,着实让我们看了个够。
不得不说,我们这一船人是顶幸运的,鲸鱼在水面上常有的姿态都观测到了。也要感谢身体不适的那位朋友,让我们“守株待兔”,看到了如此罕见景象。有时,不用拼命,静静地等、不强求,理想结果或许会自己靠近呢!
运河的冬
□ 王万胜
西伯利亚寒流长途跋涉
一身戾气已经殆尽
只剩下白雪纷飞的浪漫与温柔
忙碌了一年的运河
也终于开始
放缓行进的步伐
用自己的身躯
勾勒出冬日的诗行
并非故弄玄虚
此情此景
恐怕没有哪条河流
能比运河
更适合做诗歌的喻体
那些曾经奔流不息的诗句
总是一闪而过
难以捉摸
而在这个季节
它们静若处子
所以说,慕名而来的读者们
此时可以慢条斯理
仔细推敲分析
从中领悟诗歌的真谛
你看,风雪过后
又有几只水鸟
在这诗意盎然的河面上
留下了读者的落款
在三江冲砂闸下游,葛洲坝泄洪冲砂的场景如银河倒挂,涛声震耳欲聋,极富观赏价值。
葛洲坝冲砂闸
□ 韩玉洪
清晨的天空仅略显微光,随着4号闸门发出的“吱吱”响声,冲砂闸中孔缓缓开启,一股浑浊的水流如龙腾出洞,喷射而出,直奔下方的消力池。水流下方设有两道混凝土消力坎,第一道高8.5米,第二道高4.5米,两侧为回流区,设计巧妙,确保水流能有效地平稳减速。
不久后,两扇闸门张开至3米宽,随后相邻的闸孔也陆续开启,下泄的水流经过宽达一百多米的前缘,如瀑布般溢流至二级、三级池的下游航道。随后,从1号孔到7号闸孔全部开启,泄流量达到每秒3000立方米,场面极为壮观。
到了上午10点,随着长江洪水流量的增加,三江闸的开度也相应增大,流量达到每秒4800立方米。到了中午,长江最大洪峰抵达南津关葛洲坝库区,流量激增至每秒超过30000立方米,三江过闸流量也增至每秒9000立方米。这时,江面上浊浪滔天,水势汹涌,库面漂浮着芦苇、树枝和稻草等漂浮物,直冲二、三江闸。
在二江电厂前,原本设立的拦漂浮筒面对洪水的猛烈冲击显得无力抵抗,一节节地被冲开,仿佛一串断裂的珍珠散落在狂暴的江水中。这些筒体原本是为了阻挡漂浮物而设计,以保护下游的航道和水电设施安全,但在自然的猛烈力量面前,它们似乎过于脆弱。
与此同时,三江闸孔前形成的漩涡强大而深邃,它像一个巨大的旋风,将漂浮的芦苇、树枝和稻草等吸入其中,然后无情地排入三号船闸后的回流水域。这些漂浮物在漩涡的作用下快速旋转,最终消失在湍急的水流中。
下游的闸门区域,特别是淹没水跃区,水流冲击产生的涌浪飞溅,激起高达数米的水柱,天空都被水雾笼罩。涌浪如同攀登者一般,一波接一波地爬升至海拔61米高的导墙顶端,左侧的低导墙更是水流全线漫过,形成一道壮观的水帘。
这股澎湃的水流继续沿着航道急速前行,波浪滚滚,其势如猛兽般直冲宜昌城区。在这种凶猛的水势面前,堤坡上的防护显得颇为脆弱。飞浪一次次越过三江两岸的护坡,仿佛洪水与江边的居民进行了一场热情的握手,水花四溅,甚至连站在岸边观看的人们的衣裳都被打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