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 王春玲

元宵节是春节的尾声，吃元宵是南方人的习惯，近些年才在北方兴起，我们小时候在农村过元宵节是要做巧巧饭的。年龄相仿的女伴儿拿着瓢或者端着茶缸子，分头挨家挨户上门讨米，下午把收到的米集中在一起，晚上选一户好说话的人家做巧巧饭。

那时候我年龄小，没有真正地参与过，我的小姑每年都约了伙伴们在家做巧巧饭。在我们家嘛，小姑当然是主角了，我喜欢看她甩着两条齐腰的大辫子忙里忙外。

伙伴们就用高粱秸扎制小玩意，无非是叉筢扫帚、针线剪刀、眼镜纸笔之类象征性的东西。巧巧饭做好以后，小姑就把扎制的小玩意放在碗底，再舀上很稠的米粥，然后招呼伙伴们随意端碗，而小姑总是端别人挑剩的那碗。自己碗里是什么东西，就预示着长大了干什么。

小姑也会为我舀上一碗，而我碗里总是有一副眼镜，其实，这是小姑特意为我做的，她希望我长大了能成为有学问的人。月白风清，在那狭小简陋的小院子里，我跟着一群嘻嘻哈哈的姑娘们喝又香又稠的巧巧饭。那一碗巧巧饭，我喝得满腹馨香，因为我连美好的憧憬都喝了进去。

今天，很多流传多年的习俗都消失了，已经没有人再做巧巧饭，人们仍旧热热闹闹地放着烟花，吃着元宵，巧巧饭成了遥远的记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