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4版:文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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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年2月9日 星期

团圆


团圆的意义就在于一家人能够和和乐乐地在一起。春节是亲人团聚的日子,团圆对我们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。家庭是我国社会基础,每一次的家庭团圆是中华民族互敬互爱的表现。通过团圆可以使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团结,也会让人们在这个春节得到精神上的安慰和满足。

春联

□ 方华

时光之门

被一幅喜气渲染

或斟酌的文字或纯朴的语言

都表达

一种春的心情

祝愿和祈望

如此的对仗对偶如此的平仄押韵

如此的

美好与幸福

上联是曾经的鲜艳

下联是将往的火热

一条横批

红了生活的眉额

回老家过年

□ 李季

小时候,平时吃得不好,但年夜饭一定是丰盛的,可以用“堆桌满碗”来形容。每年的年夜饭,离不开的是腊鸡、腊鸭、腊鱼、腊肉、香肠、油炸的绿豆丸子。这些腌制的鸡鸭鱼肉有一个统一的名字,叫做“腊肴”。“肴”在这里发“笑”的音,充满了过年的喜庆意味。成天吃萝卜、白菜的孩子,怎么会不盼着过年呢?

老家的过年,有很多仪式。饭前,要在堂屋的中堂上烧香、点蜡烛敬拜家神;在大门两边烧香,敬拜门神;在厨房灶台上烧香、点蜡烛,敬拜灶神;在院子中间烧香,敬拜上苍。所有的香、蜡点上,再放炮,然后分长幼次序入座、开席。这是一年到头,全家最隆重的一餐。吃饭时,要说吉利、祥和的话,不许提“鬼怪”之类的东西。饭后,孩子要挨家挨户去给同村的长辈辞岁问好,然后才能聚到一起打牌玩耍。大人守夜守到十二点,再放一挂炮,以示辞旧岁迎新年。

我们家过年时,每年插蜡烛的蜡台都是父亲用萝卜削出来的,过年没点完的蜡烛,正月十五晚上还要点,等萝卜蜡台失去水分,干瘪下来,年基本就过完了。

我参加工作,到了北方,才发现北方过年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。放挂炮,吃顿饺子,年就过完了。就是正月家里来客人,也是煮大锅菜,肉和菜在一起乱炖,不办酒席的情况下很少有整盘整碗的菜。简单倒是简单,可没有了隆重的仪式,总觉得这年过得不像是年。所以,春节一放假,我就急着回老家。

20世纪90年代的春运,回一趟家,跟打一场仗差不多。人潮汹涌的车站、几乎要被挤爆的车厢,这可能是那个时候中国独有的景观。有时没有座位,就站在过道上,勉强抓住头顶上的货架,其实前胸后背都紧贴着人,不抓货架也不会晃倒,但我不愿往人家身上倒,所以还是紧紧地抓着货架,站得笔直。这样就更累了,但想着离家越来越近了,心里还是甘甜的。堵车是常有的事,还有两次遇到大雪阻路,人在车上又冷又饿,但一回到家,一路的委屈都烟消云散了。

后来,父母先后离开,带走了他们苦心经营的家。灯影晃动的故乡,成了再也回不去的地方。我不回老家过年,已有十几个年头了。

年头接年尾,年总是万象更新的开始,每年春节,我都深深怀念老家那浓浓的年味。家里的八仙桌,除了来客人和年夜饭时用,平时很少用到。我们一家人围坐在大红的八仙桌旁,上面是父亲、母亲,东边是大姐、三姐,西边是二姐和我。多么希望能重温这样的场景,哪怕隔着千山万水,哪怕有千难万阻,我也一定会赶回老家过年。

腊月团子

□ 顾建虹

腊月廿二十一日大早,我家的厨房就烟雾缭绕起来,那雾像就像一条巨大的游龙,毫不迟疑地,直往上蹿。先把灶头淹了,再把屋顶淹了,又漫出厨房把整个明堂也淹了。一年一度,这个时段,整个村常常云遮雾罩,坠入仙境一般。因为家家都在忙着做团子、蒸团子。

做团子这事儿,早不得迟不得。早了,吃空了,过年怎么办?没有团子的年还像年吗?做迟了,也不行,后面还有浆洗、掸尘、烧煮一大堆事呢。我家灶台小,明堂却大,可以摞很多大蒸笼,也搁得下好几张竹匾,可以用来晾干刚出笼的团子。

做团子的糯米是自家种的,米粉早在腊月头上就在村里的加工厂磨好后储存于坛子里。眨眼间,腊月就过了一大半。今年家里做团子的人手比往年少,刨萝卜丝、焯青菜、剁肉馅,洗豆沙,炒芝麻,熬猪油等,显得格外忙碌。灶间打扫干净了,明堂也清理完毕,蒸笼和蒸笼布已经洗好晾干,一切就绪。

一年一次,这事儿有点隆重。劈柴火,挼米粉、拌馅料,一家人需要分工合作。天蒙蒙亮,母亲就起床烧水,一般是我回到家,正好母亲用热水在大脸盆调好米粉等我挼。这挼米粉,需要手里有劲才行,而且还需要技巧,挼功不到,蒸出来的团子会全部塌下去。团子顶部会留不住米粉而破碎,而团子底部则成了塌方坨。不仅品相全无,吃起来也没韧劲。待米粉终于挼揉好,先分成几个大团,然后取一团搓成均匀长条,捏出一个个分剂子,这才开始真正做团子。

先把剂子搓圆,然后转圈按捏成锅状,中间放入馅料,再四周捏拢。做团子多数情况不会一人独做,一是太累,二是蒸团子速度快赶不上,于是就会相邀平时说得来的村邻朋友一起做。今天你帮我,明天我帮你,这有点盘工性质,过去农村砌屋造房也都如此。人多力量大,大家围着竹匾边做边唠家长里短,累的感觉被人间烟火味、温馨邻里情代替,不知不觉,一户人家的团子就做好了。

待做到够一二笼团子的时候,大锅里水也差不多烧开,团子可以上笼蒸了。做好的团子一个挨一个放在蒸笼里,当然不能太紧密,需留有相互一指间隔,好有蒸熟膨胀的余地。团子的熟不是水煮而是热气蒸熟的。热腾腾的汽不仅在蒸笼里,还会源源不断从蒸笼四周弥漫开来。于是先是灶间溢满蒸汽,再是会漾出灶间。更奇妙的是瓦楞缝里也冒出缕缕热气,像新长出来的草飘飘摇摇。所有的人、所有的物,都被罩在蒸汽里,形成腊月里独特的仙景。

第一笼团子出笼,仿佛巨轮下水又或大楼封顶,人人兴奋起来。出笼团子需要快速扇去余热,这样表皮才会晶莹透亮。一般是男主人迅速将蒸笼端下锅,换上另一笼上去,再将蒸笼里的团子捻出放在匾里。家人的孩童就拿起扇子使劲扇风让团子结皮。为了显示过年喜庆,小孩还会按着大人吩咐,用红水给团子一个个点上红鼻子。

每每做团子吃团子,全家上下都一脸喜气。在我家,母亲总会招呼来帮忙的村邻:“吃吃看,咸还是淡。”帮忙村邻手没空的,母亲就喂她们吃。蒸团子,灶膛里红红火火,映得家里也是红红火火,众人心里也红红火火。腊月里做团子,就是一幅家乡的幸福图景。

茴香 回乡

□ 唐占海

16年前,我家经济条件不大好。女朋友父母了解到我家的状况后,迟迟不肯表态。

我父亲召集一家人开会,说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挣钱。一年之内,必须准备好婚房装修、婚宴等费用。我那时年岁确实不小了,可觉得跟女朋友感情稳定,所以不着急。父亲却火烧眉毛张罗着挣钱。他租了地,种大棚草莓,说等春节时草莓成熟能卖个好价钱。打理大棚草莓是技术活,一般人干不来。父亲每天弯着腰在里面忙来忙去,他的腰本来就不好,再加上大棚里非常潮湿,常常累得直不起腰。我看在眼里,心疼不已,决定出门打工。

我去了一家印刷厂打工,干的是搬运货物之类的活。那种私人小工厂只要肯出力气,肯加班,就能多挣钱。我拼命工作,想着多挣些钱。我租住在离工厂比较远的一间农家平房里,每天都是跑着去上班。天很冷,我却干劲十足。

让我没想到的是,不久后,父亲竟然找到了我的住所。他并没有要求我回去,只是隔三差五来看我。

父亲第二次来的时候,带来不少新鲜的茴香。那时天冷时见不到绿色蔬菜,茴香是大棚里种的。父亲在大棚边缘种了芹菜、茴香之类的蔬菜,长势很好。父亲一边洗茴香,一边说:“今儿我给你包茴香馅饺子!”我最爱吃茴香馅饺子,那清新的味儿特别诱人。父亲的茴香馅水饺带给我春天般的新鲜美味。

从那之后,父亲就经常来看我。很快到了元旦,按习俗也是吃饺子,父亲又给我包了茴香馅水饺。元旦之后,腊月到了,腊月里吃饺子是美事。父亲时不时就来给我包饺子。吃了那么多次茴香馅水饺,我没吃够,每次吃都会连连夸赞好吃。

转眼快到春节了,父亲看我大口大口地吃饺子,忽然问:“知道这饺子为啥这么好吃吗?”我立即回答:“因为是茴香馅的,我最爱吃茴香!”父亲听了点点头,说:“茴香,茴香……”我咽掉口中的饺子,品咂起“茴香”两个字。茴香,回乡,茴香,回乡。父亲的茴香馅水饺,不就是一次次催促我回乡吗?我工作的地方虽然离家不远,但毕竟出门在外。人在世上飘,家才是最温暖的地方,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大的幸福。父亲怕打消我的积极性,没有直说,却一次次以家的温暖来诱我回乡。

春节前,我辞掉工作,跟父亲回了家。那年我挣到了钱,父亲的草莓卖得不错,家里的境况好起来了。父亲当初定下的目标实现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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