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4版:文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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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9月11日 星期

母亲月饼香


□ 张新文

晚上,我和妻子逛超市,被眼前堆积如山的各色月饼吸引——哦,中秋节又快到了!

在故乡,中秋节是农事繁忙的季节,大豆、玉米、高粱、花生等都在等待着主人把它们领回家。但是,再忙,节日总得要过的,白天忙,那就放在晚上过,重头戏就是烙月饼。那时家家有个木臼,平时偶尔用来捣碎文火焙焦的香料,像八角、茴香,多数时候是磕蒜糜的专用器具。傍晚,女人在锅房里忙碌,木杵就和木臼唱起歌来,接着整个村子氤氲在芝麻和花生仁的香气里。

芝麻、花生仁放入木臼前,是用土灶锅炒熟晾凉的,花生仁外面的暗红色的皮要搓掉,只留下白白的瓣儿。经木臼捣碎后的芝麻和花生仁,拌上红糖就是包月饼的馅。

母亲忙着和面的时候,我会偷偷地舀上一勺,搁进嘴里,那股子香至今难忘。母亲包月饼的时候,跟过大年包馒头是一个方法,总是有大有小,按现在的话说,不标准,不均匀。我一会儿手指这个说:“娘,瞧这个大!”一会儿,又手指那个说:“娘!瞧这个小!”而母亲会用她那沾满面粉的手,怕打一下我的小手,“可不许瞎说!过节不能乱说话。”看那份虔诚的样子,好像我的话触犯了谁。

月饼烙好后,饼香包裹着馅儿的香味,令我们五姐弟垂涎欲滴。但父亲的运输船队刚停靠到古镇的码头,他还要步行一段土路才能到家。母亲让我们再忍忍,等父亲回来一块吃。

父亲回来时,月亮已经升起,如玉盘般挂在苍穹,父亲把桌子搬到院子里,板凳自然是我们来帮忙运输。母亲拿来三个洁净的盘子,一并排放在桌子上,每个盘子里放上几块月饼。我们不敢说话。母亲在一番祷告后才允许我们吃起月饼。饭后,母亲说起月饼为何有大有小,“国家大吧,那也是一个个小家组成的;就说这家吧,那也由大人和小孩组成的,有大有小才叫‘全’”。

后来,我进了学堂,才理解母亲在过节的时候为何总要先感谢苍天、厚土和先人,大字不识的母亲是在潜移默化地教育我们学会感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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