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4版:文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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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7月12日 星期

书香伴我去远航


□ 李仲

我读过不少书,开启心智的过程中,一些读书的经历也同时留存在脑海里。

20世纪80年代初,我临近毕业要出海实习,为了打发海上漫长的时光,就买了本《唐人绝句选》装进了行囊。船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,而我又不喜欢打牌,在船上看书就成了不二的选择。我很喜欢看边塞诗,大漠风尘、金戈铁马,虽然寂寥,却充满了凌云壮志,每当读到那些诗句,总会引起共鸣,而那刺耳的柴油机轰鸣,也就诗意地幻化成了冲锋的战鼓,让人热血沸腾。

熟读唐诗三百首,不会作诗也会溜。很快我也拿起笔,写下了自己的第一首小诗:波涛之上是课堂,观天测地斗风浪,晕船呕吐何所惧,胸怀祖国练兵忙。之所以说观天测地,因为航海实习,既要训练我们观测陆地上的山峰、灯塔等路标进行定位,也要训练我们观测天体进行定位。很快,舰上的板报采用了这首诗,广播站也进行了广播,让我好生得意。虽然现在看,这就是首顺口溜的水平,不过确实是当时发自肺腑的心声。

海上航行,很容易感受到大海的波澜壮阔,特别是航行到长江口,看着那些进出的航船,才品出些许“孤帆远影碧空尽,唯见长江天际流”的意境。现在回想,“从无字句处读书”,实践就是最好的课堂。

多年后,我作为教员,又一次参加航海实习。看着那些青春的面庞,依稀找到了当年的我。角色的转变,让这次航海实习轻松了许多,毕竟没有课业负担,闲暇时读书,也就更加惬意,只是人到中年,有了诸多牵挂,夜晚“海上生明月”的场景,总让我想起父母、妻儿。“壮年听雨客舟中,江阔云低、断雁叫西风”,旅人的愁苦,也就不时泛上心头。这时候,我总会仰望星空,茫茫苍穹星星点点,仰望着它们,心胸会慢慢开阔,愁苦也被慢慢抛开。

在船上曾阅读了余秋雨先生的《文化苦旅》,其中不少文章都和航船有些关联,特别是“夜航船”一文,叙述围绕夜航船所发生的诸多故事。古往今来的船客,在这狭小的一隅,都会以闲谈消遣漫长的时日,我们的舱室有4个教员,也是经常夜谈,市井奇闻、读书心得,不一而足。说到兴起,高谈阔论,辩论争执,像极了古时船舱里的士子。言毕,洗漱休息,一夜好觉,直到清晨舰上的广播响起,大家各自起床,相视一笑,又各忙各的去了。

时至今日,随船远航的机会不再有了,但在人生的远航中,我依然在盼望,盼望着多一些如此这般的书香之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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